《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笔记2：第一卷 先导问题-第一章 宗教现象和宗教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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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宗教现象和宗教的定义

一、前提：在摆脱成见的基础上，拟定宗教的定义。

二、批判通行的两个宗教定义。

（一）涂尔干批判了神秘或超自然的观念是原始的定义。

1.斯宾塞和马克斯·缪勒认为一切宗教都具有超自然的特征。而涂尔干认为神秘情感在某些宗教中没有发生过值得一提的重要作用。神秘情感的重要作用是在宗教史的晚期才出现的。我们现在人认为的宗教体现出的“超自然”力量，在原始人看来，并没有任何的神秘之处。原始人相信“超自然”力量就像物理学家相信电流一样。

2.物理力和宗教力之间的理性和非理性的鸿沟并不存在：

宗教力往往被构想为精神存在或自觉意志的形式这一事实，并不能证明它们就是非理性的。同样，理性也不反对从先验上承认所谓无生命体是受心智引导的，就像人的身体一样，尽管当代科学还很难证明这个假设。莱布尼茨曾经提出，我们可以把外部世界构想成一个永恒的心灵社会，在它"所是"与“能是"之间，仅仅存在着精神上的联系。莱布尼茨始终觉得自己是位理性主义者，他看不出泛灵论中有什么东西是与理智相悖的。

3.涂尔干认为宗教不必是超自然的。

（1）普遍决定论：

A.如果说某些事物是超自然的，就必然存在事物的自然秩序，即所有宇宙现象都是与规律的必然联系相结合的。（自然的就是理性的）这种观念是近一个世纪产生的，是实证科学赖以存在的前提。(普遍决定论（又称拉普拉斯信条）是一种认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普遍存在客观规律和因果联系的理论和学说。人的一切活动，都是先前某种原因和几种原因导致的结果，人的行为是可以根据先前的条件、经历来预测的。这样的话，普遍决定论可以说是掐住了想象的命脉，让想象被抛弃于理性之外。而想象本应该是具有其合法性的，但因为实证科学导致的普遍决定论并不具有权威性（所以诗歌不流行了吗？）/原始心态是对“超自然”的肯定。超自然的名词是由于普遍决定论才建构起来的，原始社会的人们并不认为当时的种种想象是超自然的，他们只认为那些是正常的，就像我们现在看待科学一样。认为超自然现象只不过是平常事情的那些人，只有借助科学的研究方法才能够驱散迷雾。/原始宗教信仰具有一种虚假简单性，正是由于科学的发展，人们才建构出了普遍决定论等理论，才使人们把事物看得既相当复杂又难以理解。)

B.如果没有普遍决定论，那么最神奇的事物，也都可以成真，是可以想象的。

C.直到现在，普遍决定论的权威性也没有被完全确立，人们相信立法者仅靠一纸之文创立的社会体制或人们在宗教中依然相信神的存在。涂尔干认为，这种相信奇迹可能发生的原始心态是一种陈旧观念，只有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才能驱散这种黑暗。正是因为科学，才增加了更多的判断方法，让原始人的虚假简单性的判断不再合法化，进而使判断方法多样化。（在这里，涂尔干认为普遍决定论的权威性没有完全确立，这表现在人们相信人们构建的社会体制和宗教中信神的情况。涂尔干认为，科学的研究方法能够祛魅。这里并不是批判普遍决定论，而是说目前普遍决定论的权威还没被确立起来。）

（2）杰文斯：超自然观念在历史形成伊始就产生了：月亮、天空、变化是超自然的原因造成的。

涂尔干认为，古代社会并不会因为规律中产生例外就感到非常反常，并将其视为超自然。涂尔干认为原始人已经认识到了事物发展的一致性和偶然性，涂尔干认为这种偶然性是指人们认为偶然性是一致性的，也就是反常的是正常的。另一方面，涂尔干认为超自然只是针对于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件的，所以是不可能发生的。（涂尔干认为原始人将“反常”看作是正常的事情，因此在“反常”这个意义上的超自然现象是不可能发生，因为在原始人看来这是正常的（注意，这里有点诡辩了）。这样看来，在原始人的心理，根本不存在“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也不存在现代人理解的“超自然”这个概念。我不知道是自己没读明白，还是涂尔干说的有问题。试想，如果在某一时刻发生地震了，那么原始人真的会将这个地震认为是正常的事情吗？即使现在的人也会将突如其来的相遇看作是命运的安排，原始人把突如其来的灾难看成是超自然的因素也没问题呀？）

4.超自然不是宗教的必要因素，宗教首先需要表达和解释的，是事物中连续和规则的要素。原始人在一开始不可能将反常和规则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功能共同归之于宗教。

5.原始宗教中的神的根本任务是以一种积极的方式去维持生命的正常过程。

6.总结：神秘观念和与之相反的观念是人们后来建构的，并不是最早的起源。因此神秘观念只在极少数高级宗教里才有，在这些高级宗教里，人们把大多数能够确定性质的事实从宗教定义中排除了，所以神秘观念才显露出来了。

（二）涂尔干批判了一切宗教都具有神或精神存在的定义。

1.神是宗教的必要条件。

（1）雷维尔：神秘心灵。

（2）泰勒：精神存在：死者的灵魂或精灵等。精神存在是有意识的主体，先天具有高于普通人的力量。宗教的目的是对人们与这些特殊精神存在之间的关系加以规定，所以如果没有祈祷等仪式，也就不会有宗教。（弗雷泽等许多民族志研究者都参照过这条标准）

2.无神论宗教

（1）佛教

A.佛教的精髓“四圣谛”中没有神。

第一个前提主张，在一切事物永恒的迁流变动中总是伴随着苦的存在；第二个前提主张，贪爱是苦的原因；第三个前提主张，灭除贪爱是灭断烦恼的唯一方式；第四个前提则列举了证灭所必经的三个阶段“：正道，静和智慧，这亦即佛教的全部教义所在。人生一旦通过这三个阶段，就达到了至道的境界，即获得解脱，修成涅架(Nirvana)。

（2）耆那教

3.很多仪式也完全独立于神或精神存在的观念。无神的仪式是存在的。

这些仪式并非由祈祷或供奉构成，人们预期的结果也并非出于神的善意；仪式的自动运作就可以获得这样的结果。

三、寻找确凿的定义。

1.宗教现象可以自然而然地分为两个基本范畴：信仰和仪式。信仰是舆论的状态，是由各种表现构成的；仪式则是某些明确的行为方式。这两类事实之间的差别，就是思想和行为之间的差别。（如果按照涂尔干信仰和仪式对宗教的定义，那么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时时刻刻在做着宗教事宜，比如一个人主观地认为某种状态是一种神圣状态，而现在的他处于一种世俗状态，他经过锻炼自己而达到他主观上认为的神圣状态。主要的问题还是要定义一下神圣、世俗之间的隔绝状态是哪种程度的隔绝，感觉他还是没有说清楚的样子。如果按照涂尔干的说法，现代国家也将会是一种宗教的化身。）

寻求确凿的定义——信仰与仪式的区别——信仰的定义——首要特征：事物被划分成神圣的与凡俗的——这个定义的明显特征——与信仰有关的仪式的定义——宗教的定义

2. 宗教信仰的共同特征：把所有事物都分成两类：凡俗的和神圣的。

信仰、神话、教义和传说，或者作为各种表现，或者作为各种表现体系，不仅表达了神圣事物的性质，也表达了赋予神圣事物的品性和力量，表达了神圣事物之间或神圣事物与凡俗事物之间的关系。然面，我们绝对不能将神圣事物简单地理解成那些被称为神或精灵的人格存在；简言之，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神圣的事物。

3. 从属关系和等级差异不足以说明神圣事物的真正特点，而神圣事物与凡俗事物之间的绝对的、截然不同的异质性是唯一的区分这两类事物的标准。在这两个世界中可以进行转换，这是一种变态过程，比如成年礼仪式象征着死亡与再生。

4. 在两个世界当中转换便需要仪式，通过仪式才能够从凡俗事物上升到神圣事物。并且宗教不能被统一为单一的膜拜形式，而是有膜拜体系构成的。

3.宗教现象的真实特征：它们经常将已知的和可知的整个宇宙一分为二，分为无所不包、相互排斥的两大类别。神圣事物不仅受到了禁忌的保护，同时也被禁忌隔离开来；凡俗事物则是实施这些禁忌的对象，它们必须对神圣事物敬而远之。宗教信仰就是各种表现，它们不仅表达了神圣事物的性质，也表达了神圣事物之间的关系以及神圣事物与凡俗事物之间的关系。最后，仪式是各种行为准则，它们规定了人们在神圣对象面前应该具有怎样的行为举止。当一定数量的神圣事物确定了它们相互之间的并列关系或从属关系，并以此形成了某种统一体，形成了某个不被其他任何同类体系所包含的体系的时候，这些信仰的总体及其相应的仪式便构成了一种宗教。

四、巫术和宗教的区别：宗教有教会，而巫术没有这种共同体。个体膜拜和群体膜拜不相互分裂。

五、总结：宗教是一种与既与众不同、又不可冒犯的神圣事物有关的信仰与仪轨所组成的统一体系，这些信仰与仪轨将所有信奉它们的人结合在一个被称之为“教会"的道德共同体之内。教会作为构成宗教的第二个要素，不仅在宗教定义中找到了一席之地，而且同第一个要素一样不可或缺；这充分说明，宗教观念与教会观念是不可分离的，宗教明显应该是集体的事物。

       此笔记来自于“读不懂”交流会平台成员不确定uncertain的笔记～ 阅读的版本为埃米尔·涂尔干著. 渠东、汲喆译.《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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